你会和出轨的初恋破镜重圆吗
阿肆姑娘喜欢穿球鞋,她总也穿不惯高跟鞋,有时候挤地铁,人潮涌动,她会得空打个赤脚,想象着整个车厢都被熏死过去的窘样,得意洋洋。
阿肆是一个看起来很外向的人,但是却可以在休假的时候谁的电话也不接,躺在沙发上一躺就是好几天,“真的很爽啊,只要躺在沙发上,马尔代夫我都不想去。”
她的人生总兼具着十分矛盾的标签,“有趣"又很“无趣”。
她养了一只狗,把狗照顾得比自己更好。有时候她也会跟狗吵架。
狗“汪汪汪”,她也“汪汪汪”。
阿肆的情感生活并不顺遂,甚至没有人知道在每一段情感当中她到底是如何来定位自己。
君君出现的时候是以洪水猛兽般的存在席卷而过,“阿肆,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姑娘。”
她到底多有趣呢,也许也没有很有趣,就像《小森林》里那个做菜的姑娘,她沉闷的去把自己的每一天用料理来填充,而也许这就是一种有趣的生活,只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明白而已。
她的有趣就像是一张耐人寻味的唱片,可是,大部分时候,甚至没有人愿意去点开一个“play”。
君君珍惜她,他们很快同居,朋友圈里都是两个人的合照,好朋友玩笑道,“阿肆,发那么多,以后懒得删掉的。”
她生气了,“永远都不会删掉,君君比你们任何人的男朋友都好。”
她做好了天长地久的准备,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君君冷淡下来了呢,她也不明白,总之,他越来越少回到他们租住的房子,他的托词那么多,“加班”、“加班”......
他的朋友圈没有她这个正牌女朋友的照片,却有好多同事之间的合影。
无疾而终的情感,连正儿八经的“分手”都没有,他的电话后来再也没有打通过,信息也没有回复过。
不哭不闹,没有借酒买醉。
办了一张健身卡,网上买好多课程,诸如“如何做一个精致的女人”、“奢侈是一个女人必修课程”......乱七八糟,似是有理,实则毫无营养的口号式话术。
健身房去了两次,站在器械区无所适从,便再没去过。
那只傻傻的狗趴在她两腿之间,它很安静,窗外的天,落日扫过这座空空荡荡的城市,像是快要下雨。
人类是群居动物,在一座城市呆得久了,深居简出,她会觉得自己没有根。
她受伤了,疗伤的方式却很拙劣。
阿谬是她的客户之一,其貌不扬,夹个公文包,看起来很老成的模样,他喜欢一身西装,空调房里来回奔波,行色匆忙。
“阿肆,你好可爱!”
阿肆的同事很是不屑一顾,“阿肆,他这句话都不知道跟多少人讲过。”
阿肆仍是不可避免的脸红了,阿谬捕捉到这一点。
阿谬请她吃日料,阿肆虽然不喜欢阿谬,却不知道如何拒绝一个向自己示好的人。
后来他们一起去看了电影,散场的时候阿谬自然而然的牵起阿肆的手,阿肆觉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不知道如何拒绝。
再后来,阿谬送阿肆回家,过道里,阿谬主动出击,阿肆一半拒绝一半回应的,成为阿谬的腹中之物。
那只狗狗不喜欢阿谬,冷淡的在每一次阿谬到来的时刻,远远的躲起来。
连阿谬讨好般的喂它狗粮依然没有用。
在别人的眼里,阿肆这次的恋爱又是奔着天长地久百年好合去的。
他们每天煲电话粥,从早到晚。
阿肆一刻也不能停歇对他的依赖,一开始阿谬还能应和着,后来阿谬回应的时间越来越少。
阿肆告诉阿谬自己怀孕的时候,阿肆以为自己有家了,她还想鼓励阿谬,就算现在两个人一无所有也没有关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阿谬却不这么想。
“打了吧!”
“为什么?”
“我觉得你以前肯定跟好多男人好过。”
阿肆颤抖着,挂完电话,一个人去医院。
阿谬给她转了600块,让她对自己好一点,别说他不负责任。
阿谬就这样消失在了人海茫茫。那个西装革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好人的男人。
阿肆在家休养了半个月。她已经不想再恋爱了。
过了些时日,她的初恋从广州过来找她。
他们有许多年没有见,一见面便开始倾诉着对她的思念之情。
她被感动着,她忘了他们第一次分手是因为他出轨,第二次分手同样是因为他出轨。时隔几年,人的记忆产生断层,不美好的全都烟消云散,留下的都是过往的美好,什么初见时的悸动,又或是对视时的羞涩,她已不再是当初的阿肆,可是,情怀这个东西还是在的。
赤裸裸的关乎感官的情感已经让她身心疲惫,而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更加高尚。
总之,阿肆是这样子认为。
破镜重圆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阿肆的狗狗依然那么漠然高冷,与阿肆的热情截然不同,它懒得理他。
他早早的起来喂它狗粮,有一次,它生病了,他连夜将它送到医院。
阿肆觉得一个爱护小动物的男人肯定是一个善良的好男人。
她一边抱着狗狗一边给他煲电话粥,“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女儿啊......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有一个女儿。”
这是一个多雨的城市,她惆怅的似一个闺怨妇女。
阿肆其实是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可是她真的不懂得如何修饰自己,已经过了很多年,曾经的朋友仍会吐槽她豹纹打底裤加上一双白布鞋,她的仪态一点都不好,背总打不直。
她的漂亮是需要用心去发现,她的皮肤白净,可是烫染到干枯的头发让她暗淡了不少。
初恋叫阿华。
阿华对她时冷时热,过去就这副模样,如今还是这副模样,倒是对那条狗狗挺上心,经常在网上给它买狗粮。
狗狗慢慢被阿华融化,下雨天就会在门后等待着阿华归来。
阿华倒也不是没对她热情过,出门的时候会给她打电话一直打到公司,不得不放下手机为止。
但是,他很古怪,如果他早上的时候很冷淡,那么这一整天他都不会回复她任何信息。
阿肆没有安全感,他越是不理她,她越是狂轰滥炸。
阿华感到厌恶,偶尔他会爆发,大声冲她嚷叫,“你神经病啊,谁没事天天给你打电话发消息。”
偶尔他又会深情到不行,“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你,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阿肆本来还想问他这个季度的房租怎么办,一想到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怎么好意思谈钱,她的银行卡上的余额所剩无几,还是咬咬牙关支付了当季的房租。
阿华对自己真的很好,他还会给自己买口红。
再后来阿华除了会每天回家,阿肆都怀疑他们还是不是情侣关系。
他好像没有温度一般,阿肆面对她的冷淡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又常常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去很远的商场为她买芝士蛋糕。
对于甜品她出奇的挑剔,阿华对于她的这一点会显得极不耐烦,“都是吃进嘴里的东西,你为什么非要吃那一家。”
“并不一样啊,他们家的芝士口感更顺滑,森泰的就不行,口感粗糙又劣质。”
“真是多事。”
后来她都不敢提芝士蛋糕,因此,当他提着一盒蛋糕回家的时候,她简直是热泪盈眶。
“阿华,你会不会一直对我好啊?”
阿华的神情有几分不自然,“会吧!”
阿华去逗弄那只狗狗,抱着它举高高,阿肆真希望自己是那一只小狗。
阿华有一天告诉阿肆他需要出差的时候,阿肆很快明白了什么。
“多久?”
“还不清楚。”他闪躲着。
“哦!”
阿肆竭力的克制自己,这个出轨过两次的男人,他似乎又做了相同的事。
半夜里,阿肆辗转反侧,她偷偷去翻阿华手机。
还没有碰到手机便惊醒了阿华。
“你干嘛?”他怒吼着。
“那个女的是谁,我都看到了!”她逼自己冷静。
“你看到什么了,只是同事而已。”
她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其实都不知道对方是他的同事。
阿华突然想起来其实他根本不必向她解释太多,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是啊,我就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那又怎样。”
她抓起花瓶砸到他头上,血喷涌而出。
他吓得大叫,“你就是个疯子。”
他顾不得伤口,死死掐着她脖子,“你活该,你爸妈不要你,也没有人会要你。”
“你为什么那么不要脸,我都原谅你那么多次,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怒不可遏,“我就不该对你太好。”
他摔掉家里所有的家具,“谁都别想好过。”血还在流。
小狗“汪汪”叫唤,它去咬他的裤脚。
他的嘴角流露出诡谲的笑。
他将它举高高,却不是宠溺的,他将它重重摔到地板上,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本就不大的房间里。
“别......”
似曾相识的画面,如果她没有从家乡逃脱出来,她可能以为所有的家庭都是如此,她自小便鲜少受到关注,她还有一个弟弟,在她成长的过程当中,无论是自己,还是身边,有一些理所应当的定论,比如一个家庭里,好的都应该给男孩儿。
她的弟弟因此便恃宠而骄,她所拥有的,他一定要拥有,哪怕是他根本就不稀罕的。
小的时候,她养过一只兔子,他的弟弟很喜欢,她是个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让步可以妥协的人,唯独这件事,一丁点儿的退让都不可以,她连碰都不要他碰。
有一天放学回家,他正在逗弄她的兔子,提着它的颈子“飞翔”,她冲过去抢,他叫嚷起来,“妈妈,姐姐打我。”
他的哭太假太刻意,她却还是被狠揍了一顿。
她站在院子里,月光温柔,兔子一瘸一拐的匍匐到她的脚边,她不知道它是来向她告别的,它被喂食了老鼠药。
她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可是她只有无助的哭泣。
爆发式的恸哭吓坏了所有人,她从来就没有被关注过,她连落泪的时候都是默然无声的,只有这一次,她的声音何其尖锐,
“别哭了,别哭了,再给买一只。”那是她的爷爷对她说的话。
她哭得更大声,有些东西破碎了,就真的再也没有了。
比过去残忍一千倍,一万倍。
血肉模糊的一滩,她是很想去掐死他。她疯了一般冲过去咬他打他。
她干枯的发尾黏在脸上,她狼狈极了。
阿华很得意,终于戳到她的痛点,他踩了一脚地上的小狗,把它从地板上捞起来,“这是你逼我的。”
她坍塌了,支撑她的骨架化作一滩泥,“不要,不要......”她梦呓一般喃喃。
他一甩手将它扔出窗外,深夜的大马路那样宁静,“啪”的一声犹如惊雷。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如果她没有养兔子,兔子不会死,如果她没有养小狗,小狗不会死。
她从家里一直冲到大马路,深夜的车开得很快,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找寻着小狗的踪迹。
血肉模糊的小狗,身体的零件被碾平,头也好,脚也好,贴合着地面,兴许得用铲子才能把它的身体铲起来。
她跪在马路中间,用手去抠,那种绝望如洪水,如猛兽般将她吞没了,手上都是血,有小狗的血,也有自己磨破了的手指流出的血。
那一夜过后,阿肆失踪了,从一座城市当中消失是一件何其容易的事情。
她的朋友圈再也没有更新过,她的憧憬已然成为一种憧憬。
她所以为的情感原本澄澈,就合该是一部《四月物语》,不需要撕心裂肺,亦不掺杂任何物欲,是青草萦绕,甚至既不香甜也不令人沉醉,这是最本真的,需要去呵护的,如今也都不再了。
两年的时间,阿肆淡出大学同学的视线,淡出过往同事的视线。
阿肆还是那个阿肆,突然有一天她就会回来,这一天是哪一天?她一直没有回来,倒是路走偏锋,阿肆结婚了。
“她可能是唯一一个既不晒结婚照,也不晒孩子照片的人呢。”
她的结婚对象惊掉众人的下巴,是阿华。可是,平凡姑娘阿肆作出这样的选择又似乎合乎情理,毕竟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即便知道,但是,这一切难道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