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生
“小书生,你可以来看看我吗?”小苒是一富贵人家的千金,此时此刻正坐在檀木桌前,呆呆的盯着那封未寄出的信。
这个故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小苒只知道,这男孩儿是从偏远地区所来,为一举榜花,金榜题名,但路上出了些事,耽误了今年的科举考,只得留在京中,准备三年后的进考。从几天前,小书生便日日在此诵读,被顽皮的小苒发现后,小苒就天天瞒着父母爬上这围墙来找她的小书生。
“哎,小书生,你为何日日在此呢?”小苒托着下巴问男孩儿。小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孩儿,把他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姑娘有所不知,贵宅此处正是诵读的好地方,树虽多,但夏蝉极少,不同别处,少了些许夏婵的喧吵,如此最好不过了。”男孩儿边说边指着宅外的风景,小桥流水,杨枝垂柳,小苒平时只想着怎么跑出去玩耍,确实忽视了宅外的景色,此时听小书生这么一说,看样子确实不错。小苒漏出一副骄傲的样子,心想:那当然,这可是爹爹花重金专门为我设计的,为了让我好好长大,全京城也就这么一处了。
“姑娘,姑娘?”小书生叫了叫坐在墙上的小苒。小苒回过神来。“哦,嗯,大自然很神奇嘛。”
这时,墙下的小奴才小声喊了下小苒,“小姐,已经申时了,再不回去夫人老爷就要担心了。”
“好好好,这就下去。”小苒敷衍的回答小奴才,有转过头来跟小书生说:“小书生,我要回去了,要不然娘亲爹爹就要担心了,对了,我叫小苒。”小书生刚想自报姓名,小苒就已经跳下去了,满是无奈,只得宠溺的笑了笑。
“绵儿,明日我们做些桂花糕来,这个季节的桂花最好,小书生定会喜欢的。”小苒笑着嘱咐小奴才。“是是是,小姐做的甜点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公子一定会喜欢的。”小奴才在一旁附和道。
“爹爹,爹爹。”小苒一蹦一跳的来到大厅,“爹爹,小苒明日要去南苑摘些个桂花来,做桂花糕。”因为是家中长女,也是独女,小苒一直备受尚书宠爱,那真是捧在手心儿怕坏喽,含在嘴里怕化喽,她知道他想要的东西,爹爹一定会满足她,即使是那天上明月,也是如此。但小苒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不会碰不该碰的。原本以为爹爹会宠溺的回她的话,但这次没有,而是愁眉不展。“哎,小苒,爹爹跟你说件事。”小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就站起来疑惑的看着尚书。也示意小奴才先下去。“小苒今日就年满十六了,也是个大姑娘了,即使爹娘再不想,但……皇命难为,天意如此。”尚书的这些话小苒实在有些捉摸不透,不过近下来的话,小苒犹如晴天霹雳,久久不能平静。
“什么?!成亲!”小苒手中的水仙花环掉在了地上。“这是圣上的旨意,要是圣旨没下,爹爹还可以帮你说上一两句,但事到如今……”尚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小苒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圣旨上。
“小苒,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爹爹打听过了,你放心,孙家公子为人端正,性情纯良,不像其他公子一般,没有花花绯闻,也别有纳过小妾,是个不二人选。如果你在孙家受了委屈,千万要告诉爹爹,爹爹定不会放过他。”
夜深,小苒一个人坐在床上,微弱的烛光照红了小苒的脸颊,有那么一两串泪痕挂在小苒的脸上。“小书生,今日是小苒的十六岁生辰,怎么……怎么就要嫁人了呢,小苒还没有给你做桂花糕,小苒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听她倾诉的也只有窗口的风铃罢了。
第二日,小苒就早早的起了床,独自一人来到南苑采摘还挂着露水的桂花。小苒认真的观察着,慢慢摘下灿黄的桂花。仅仅一夜而已,小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每一举动都少了以前的莽撞,以前的无知。采着,一滴泪珠就落到了小苒的手背上,她颤着手,看着那匀开的泪珠,“我是哭了吗?我为什么会哭,我为什么会哭。”
她一点点蹲下,抱住膝盖,泪珠还是没忍住,如倾盆雨般落了下来。
“小姐、小姐!”一早看见小苒不在房间的小奴才吓坏了,还以为自家小姐会想不开,一路找了过来。看见蹲在那的小苒,先是一愣,赶紧跑了过去。“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唬奴才呀!”
小苒抬头看着蹲在对面的绵儿,一下抱住了她,“绵儿,我为什么会哭呢。”看着小姐这幅模样,作为奴才却无能为力,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什么也做不了。
婚期将至,看着孙家的聘礼,也着实惊到了尚书家。各种奇珍异宝,足足有十里,这也成了京城的一桩趣闻。“听说了没,孙家娶妻,红妆十里,好不气派!”
这十里红妆似乎也是一味镇定剂,把尚书心里的大石头彻底放下了。“小苒,素未谋面的孙公子竟会如此气派,想必他也不会对你怎样。”尚书安慰着小苒。但她却什么也听不下去,只是站在尚书府门口,看着那些聘礼发呆。
成亲那日,更加气派的十里红妆覆盖了整个京城,场面不亚于皇帝娶妻。但小苒却盖着红盖头坐在房间里,手里攥着那封信。小奴才说,那日墙的另一边并没有小书生,一直等到亥时,也未见小书生的身影。推门声打断了小苒的回忆,可能也是这一刻,小苒也应该彻底放下了。小苒下意识的将信塞进了袖口。
“小生不才,有幸与姑娘笑谈风声,一不小心爱上姑娘。”熟悉的声音说道。
小苒兴奋的不管规矩的掀开盖头,“小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