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

黄昏。

见面,二人就抱在了一起。

他们忘了这是在火车站。

哪管路人的目光?

时间过的很快。

刚抱上就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恋人的时间就是短。

还没来得及体会,天就已经黑了。

松开时,二人都是满头大汗。

现在是六月的天气。

多日的渴望得到了满足。

他们都不感到热。

他们都感到非常幸福。

二人感情甚好,

该回家了!

相视一笑,二人牵手叫了辆出租车。

火车站就是出租车多。

都坐上了车,二人还没有松手。

非常恩爱。

女的叫丽珍。丽珍

是罗文的恋人。

罗文是她的男朋友,刚从外地回来!

都是年轻人,多日不见,能不亲热吗?

谁也没想到,危险正向他们逼来。

“今晚不走了吧?”

丽珍靠着罗文的肩头。

罗文嗯了声点点头。

丽珍高兴了。

刚递上嘴唇,突然,出租车停住了。

车前站着两个人。

身穿里衣,手拿根棒。

这里是广场。

天已经黑了。

广场上有路灯。

灯光明亮。

到底是年轻人眼尖。

罗文看的非常清楚。

不远处有一伙人。

同样,身穿里衣,手拿根棒。

前面有一个人。

罗文心里咯噔了一下。

地龙。

地龙是他的仇人。

冤家路窄。

“他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

罗文下意识地稳了稳镖囊。

里面有十几把飞刀。

尽管如此,他也很紧张。

“看来今天麻烦了。”

丽珍也看见了。

紧张地看着罗文。

强作镇定,罗文安慰道,“别怕”。

他们是来找罗文的。

罗文不下车怎么办?

出租车又走不了。

罗文只好下车。

黑衣人拦住了他。

他径直走向了黑衣人。

“你们要干什么?”

黑衣人没有直接回答他,一指身后的地龙,“你认识他吗?”

罗文点点头。

“认识就好。”

话到棍到。

蹦过来就是一棍,“拿命来!”

真是个亡命徒!

罗文好功夫。

闪身躲过。

抬腿把他踢翻在地。

还没等另一个过来也被他撂倒了。

又过来两个,也是同样。

“就这身手还当打手?”

罗文感到好笑。

同时又佩服自己的功夫。

这几年没有白练。

他只高兴了一半。

接下来对他就不利了。

地龙不是个善茬子。地龙

他早有准备。

身后站着几十名打手。

这些人不光是来站脚助威的。

关键时刻得上。

地龙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连续击倒了几个,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给他点厉害,他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一挥手,“上。”

打手们冲了上去。

棍棒乱舞。

罗文吃亏了。

好汉架不住人多。

连续击倒了几个,他有点气喘吁吁了。

人又不是机器。

机器累了,还要停下来休息呢。

何况是人。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

罗文有点体力不支了。

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还有可能绝处逢生吗?

他心里没底。

罗文完全有可能跑掉。

跑掉了,丽珍怎么办?

两人感情这么好。

他不忍心丢掉丽珍。

丽珍就在车内。

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地龙也不白给。

有了人质,不怕罗文不听话。

他控制了丽珍。

车前车后都是打手。

打仗就怕愣神。

就在罗文愣神的功夫,小腿上已挨了一棍。

身子一哆嗦,肩头上也挨了一棒。

顾不了自己,丽珍大喊:

“罗文,快跑,不要管......”

下面的话,没有喊完。

打手们堵住了她的嘴。

打手们能让她喊吗?

天无绝人之路。

危急中,罗文飞镖击中了靠前的两个打手。

紧跟着愣神的两个也被他击中了。

罗文飞镖占着一绝。

而且,同时飞出的不止一把。

单手飞两把,百发百中。

罗文轻功占着一绝。

瞅准空子,他纵身跳出了人群。

想追已不可能了。

罗文身高腿长。

转眼已拉开了距离。

主人不发话,打手们哪敢停下。

刚要追,地龙一摆手,“慢,跑不了他。”

他心里有数。

精疲力尽地回到家,罗文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几年没回来了。

家,他还记得。

朱红油漆的大门上镶嵌着兽头门环。

他本是富家子弟,只因当年打伤了地龙的儿子,逃门在外。

不过,他不后悔。

因为他救出了被害的女孩。

七年了,他认为都过去了。

没想到,地龙还不放过他。

地龙还是个记仇的人。

三十年代,上海滩一片混乱,有权有势者说了算。

地龙就属于这种人。

报官有用吗?

官匪沟通,哪有好人说话的地儿。

门上挂着一封信。

是地龙写的。

信上说的明白:

“明晚七点,在西山破窑见,不去,等着收尸吧!”

收谁的尸?

还用猜吗?

当然是丽珍的。

作为人质。

丽珍在他手上。

罗文心里咯噔了一下。

能不去吗?

俩人感情这么好。

他这趟回来就是为了丽珍。

若不是丽珍,他也不会回来。

两人书信不断。

他这次回来,不仅仅是为了见面......

罗文有点口渴。

喝了口水,他躺在了床上。

他毫无倦意。

他也是真的倦了。

干了那么多事儿。

他能睡得着吗?

思绪纷乱,他头脑嗡嗡作响。

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要理清头绪。

明晚到底该怎么去?

地龙不是在威胁。

罗文很了解他。

他说的出,干的出。

之所以他能成为上海滩的黑社会老大。

是因为他心狠手辣。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不由的,罗文拽出了飞镖。

不能逼人太甚。

必要的时候,他真让飞镖奔向致命处。

杀一个够本。

杀两个赚一个。

反正家里没有什么人了。

父母早逝,他没有后顾之忧了。

很快,他又放下了。

进来的是大海,他的内弟,丽珍的弟弟。

听说罗文今天回来了,他特意来看他。

进门,他吃了一惊。

罗文满身灰尘,头发凌乱,一脸憔悴。

这不是罗文该有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啦,我姐呢?”

他还以为两人打架了呢。

打架了,也不至于如此呀。

还没来得及换洗。

罗文口打唉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毫没隐瞒。

“别怕,有我呢!”

大海也很气愤。

之所以他说话有底气,是因为他是一家武馆的总教练,手下有一帮徒弟。

“吃好喝好,养精蓄锐,明天我带人陪你去。”

大海是个热心肠的人。

更何况他姐还做了人质。

姐夫有难了,他能袖手不管吗?”

贵人相助。

罗文有底了。

大海出去买饭回来,罗文吃了,洗把脸,倒头睡了。

他也是真的困了。

大海没走。

为了安全。

西山破窑位于上海的西效。

这原是一座报废的窑洞,陈垣断壁,破烂不堪,砖头瓦块,到处都是。

这真是一个打仗的好地方,偏僻,空旷,死了人,往窑洞里一填,神不知,鬼不觉。

没到七点,罗文就来了。

接人,他能来晚吗?

他要急于见到丽珍。

这段时间丽珍受苦了!

让恋人受苦的男人不是个好男人。

他感到对不起丽珍。

同时,他又恨上了地龙。

若不是地龙,丽珍又何至于如此?

恨人都是咬牙切齿的。

“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罗文发着狠。

大海也来了。

带着徒弟。

这些人精明强干,个个能杀惯战。

听说打仗,他们比什么都高兴。

拳脚有了施展的地方。

练武人,就爱打仗。

地龙来了。

打手们跟在后面。

丽珍走在前面,被绑着,反剪着双手。

罗文一看挺不是滋味儿。

他觉得是他害了她。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他是个重感情的人。

他真想冲过去解开绑绳,拥她入怀,对她说声对不起。

然而他不能。

环境不允许他这样。

仇人对峙,他极力控制着自己。

他知道地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接下来,他不知道地龙还要怎样。

稳了稳镖囊。

他准备好了。

必要的时候,干掉地龙,也要救出丽珍。

他这趟,势在必行。

双方对峙,都不说话。

空气异常紧张。

大约过了三分钟,罗文说话了。

来,是解决问题的。

不是相面的。

都不说话,怎么解决问题?

“放人吧?”

语气坚定。

“放人可以,”

地龙过来了。

“我有个条件,”

罗文料到了。

他不会无故放人的。

“什么条件?”

“你赢了我!什么都好说,赢不了,你也别想走。”

“你想报复?”

“我儿子不能白受伤?”

"他是自找的,调戏良家女子。”

罗文有一颗正义的心。

他看不惯欺男霸女的行为。

主持正义是他一贯的做法。

“用不着你管。”

“天下人管天下事。”

“你找死!”

哪有这样说话的?

很显然,他是在蛮不讲理。

一个无名之辈,他没把罗文放在眼里。

也难怪,上海滩黑社会老大眼里能有谁?

“少跟他废话,看我的!”

大海过来了。

他实在有点看不惯。

善,恶不分,这种人太无理了。

罗文拦住了他,“没你的事儿?”

“你......”

还想争取。

他一激动就说不出话了。

罗文没理他。

转脸对地龙,“你就那么自信?”

“少废话。”

紧大带,地龙蹦过来就是一拳。

他还是个急脾气的人。

闪身躲过,罗文接架相还。

插招换式,二人斗在一处。

二人没有伸过手。

罗文不知道他的功夫如何。

一伸上手,罗文才发现,一招一式,还像那么回事儿。

不过,他怎能和罗文比。

明知道他会报复,这几年,罗文也没闲着:

拜师学艺,拳脚,飞镖,轻功,无一不精。

人都是万能的。

学什么,会什么。

尤其是他打飞镖,指哪打哪。

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和他相比,地龙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只所以他能成为上海滩的黑社会老大,是因为他有钱有势,混迹黑道,有一帮打手,仗势欺人。

其实,他是个饭桶。

没过多久,他就冒汗了,累的气喘吁吁。

罗文诚心调理他,没使真招,围着他团团转。

这下,他不行了,慌了手脚。

人在手忙脚乱的时候,总是六神无主。

瞅准机会,一个钩挂连环,罗文把他打倒在地。

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

罗文心好,没要他的命。

活着不容易。

他只想调理调理他;

人不要太霸道。

霸道很了,都会倒霉的。

“服不服?”

那能服吗?

一个堂堂的上海滩黑社会老大,败在一个无名小子的手里,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爬起来再打!

没几下,又打倒了。

“服不服?”

“不服。”

爬起来还打。

接二连三的失败,地龙耍起了无赖。

又打倒了。

还打吗?

地龙不要脸了。

这位气性还挺大。

爬起来再打,又打倒了。

还打吗?

不打了。

再打就没脸了。

四,五十岁的人了,别说打,摔的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人要脸,树要皮。

他不能一点脸面都不要。

“放人吗?”

“放人。”

地龙挺干脆。

这回服了。

败兵之将,还扣留人质,就不光彩了。

丽珍过来了。

她还能站。

地龙没对她动刑。

他还算有良心。

罗文些许安慰。

这也挡不住他对地龙的恨。

他暗自拽出了飞镖。

他要让地龙记住,正义是能够战胜邪恶的。

好人永远是胜利者。

安慰了丽珍几句,地龙没走,罗文瞪了他一眼,

“滚!”

地龙走了。

刚走两步,罗文甩手一镖,正中他的膝盖。

地龙没防备翻身栽倒。

防备也防备不了。

罗文的飞镖多准。

他疼的呲牙咧嘴。

罗文多狠。

平时,他打镖只用五成劲。

今天,用了十成。

顿时骨断筋折。

罗文要的就是他半生瘫痪。罗文

他疼的汗都下来了,嗷嗷直叫。

众打手刚要上。

地龙一摆手,“慢。”

主人都败了,上,能耐他何?

“记住,”

罗文转身对他说,“正义是能够战胜邪恶的。”

地龙疼的满脸狰狞。

苍天生人是有任务的。

浪费生命可惜。

作践是一种罪过。

浪费,作践,悔恨去吧!

“你不怕他报复吗?”

离开时,丽珍问。

这是她最担心的。

“报复谁?”

罗文说,

“这趟回来,我就是接你的。”

“上哪?”

“在外地,我买好了房子。”

丽珍放心了。

挽着他,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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