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保护你一辈子
十七岁你遇见哪个能让你铭记一生的人?
我想每个女生的青春都有惊艳过自己好久的那个人叭!
我叫陈丘丘,我在十七岁遇见了那个惊艳了我整个青春的人。
高三课业压力很大,我家离学校就隔着两条街的距离,为了照顾我的生活,父母都决定让我走读。
就两条街的距离而已,就是这两条街的宽度,我遇见了程笙。
程笙不是那种穿白衬衫的学长哥哥,也不是穿球服的运动少年,他人不如其名那般温柔,我零零碎碎听过他的传闻。
听说他成绩很好,但是他打架跟成绩一样nb,他本来是被保送A大的,可是在高考前一段时间,他因为打架斗殴,被打的那个人受了不轻的伤,把他告了,虽然最后这件沸沸扬扬的事不了了之,但是程笙最后没能读上大学。
先说说我怎么跟他认识的吧。那天下了晚自习,我还在跟同学讨论一道复杂的数学题,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下课铃打了20多分钟我才背上书包离开学校。
我们城市晚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我一边走着一边还在想那道数学题。
“喂,看路。”这是我们认识的开始。
我停住脚步,差点,差点我就踩到......一包零食??
我疑惑地看向那个浑身都是吊儿郎当气息的少年,他慢悠悠的走过来,捡起那包零食,拆开。
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捡地上的东西吃......
他却蹲下去,把手中的东西喂给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的猫。我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包猫粮。
“你要......来点吗?......”大概是我的目光过于灼热,他缓缓抬起头,迟疑地说出这句shabi至极的话。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我的嘴巴说了出来。他也愣住了,可能没想到我会直接骂他。
一时气氛有点尴尬。
然后那只猫打破了这个要命的局面,最后的最后,我和他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第二次见到程笙,是在实验课上,他被请来当助教。
我听到同桌孙淼淼说:“这个程笙是上上届的学长,后来因为某些事没读上大学,去了B市的一个老师的数学研究组,我听说他理科特别nb,上次那个题目,要不待会我们去问问吧。”
我略微思索了一会,此计可行。
上实验课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时不时的打探的眼光,想起上次晚上的事,我不禁有点心虚。
下课后,孙淼淼刚拉着我到办公室门口,就说肚子痛要上厕所就丢下我跑了,跑之前还不忘嘱咐我:“你去问问,一定要弄清楚,好给我说道说道。”
本着有其他老师在,他不敢对我做点什么,讨回面子的心态我推开办公室门。
你说好巧不巧,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少年吊儿郎当地坐在太师椅上。
“有事吗?陈丘丘同学?”他眯了眯眼,痞里痞气的开口。
“学长好。”我假装没听出他的语气,装模作样的打了个招呼:“听说学长数学很厉害的,我有道题想请教一下学长,学长那么好,应该不会拒绝的吧——”装嗲这一方面,我可是纯青炉火。
我看见他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好一会才开口:“什么问题?”
我把那道影响了我和孙淼淼好几天的睡眠的题放到他面前,他粗略一扫,拿起笔唰唰唰的写了几个公式。
不得不说,他的字竟然意外的好看。
他说:“懂了吗?”
我看了看那几个公式,诚实的摇了摇头。
然后听到一声嘲笑:“shabi。”
我脑海里一万句mmp飞过,最后我仍然保持微笑,假装没听到:“学长能不能详细的讲一下呀,没听懂呢。”
忽然我又想起了孙同学的嘱咐,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录音。
“干什么?”他抬了抬下巴。这人小动作真多。
我认真解释道:“录回去给我的同桌听啊,我怕我讲的她不明白。”
他点了点头,低头给我耐心的讲起了题目。
......
“谢谢学长。”我对他笑了笑。
“怎么谢?”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胸。
“给你磕个头?”我随口怼道。
“可以啊。”他丝毫不嘴软。
“呵呵......”我干笑几声,准备跑路。
“请我吃冰淇淋。”他“好不要脸”的提了要求。
“好啊,不过校内没有,上课时间不能离开学校,除非学长等我放学哦。”我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自习的下课声响起,我背上书包,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默默感慨:沉重的知识果然让人飘飘然。习惯性的揉了揉肩膀。
“喂,你能再慢点吗?”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揪住我的后领,我不得不倒退几步。
“男女授受不亲。”我挥手想挣脱他的控制。程笙放开我,顺势拿走我的书包。
“你干嘛?”我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他扬了扬手上的书包,借着走廊的灯光,我看他笑得一脸得意:“绅士怎么舍得让女生拿重物呢。”
“那绅士待会自己给自己买个冰淇淋吧。”我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其实我想的是,正好今天背的书有点多,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也没有把书包抢过来。
“冰淇淋而已,你要是买不起直说,请你吃也没事。”说完,他走到我旁边跟我并排着走。
“滚蛋,老子请你吃,吃五个,吃死你。”
然后,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我在前面悠哉悠哉的咬着冰淇淋,程笙在后面背着书包,手上拿着四个快化掉的冰淇淋,十分狼狈。
走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慢悠悠的吞下最后一口冰淇淋,接过他肩上我的书包,朝他挥了挥手。
“谢谢绅士送我回家,冰淇淋要吃完哦~浪费食物可不是绅士的作风。”我笑出了声,转身一蹦一跳地走上楼梯,心情大好。
“cao。”
听到他爆粗口我忍不住弯起眼睛,随意哼起最近一个热门歌曲的调子。
第二天是周日,我们不用上晚自习,下午是周测,这周考的是英语。我英语很好,这得多亏我表姐从小带我看美剧,表姐在出国之前是在国际双语学校上学,从小把英语当成母语学,她考上国外大学之前都是跟我混在一起的,在她的耳濡目染下,我初中就将英语达到了能流利的和外国人交流的地步。
“唉,这次的周测好难啊,我已经感受到高三的恐怖了,还有60多天炼狱一样的日子......”孙淼淼趴在桌子上,痛苦的哀嚎。
我配合地点了点头,收拾好书本,准备回家。今天天阴沉沉的,我的肩膀一直隐隐作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肩膀变得很敏感,背点重物就会痛,一到阴雨天就会痛,像春天的时候下春雨,每天早上起来肩膀格外酸爽。
我妈说让我贴膏药,我说那玩意又难闻又麻烦,我妈没好气的说,痛死你算了。
“诶,下雨了。丘丘你带伞了吗?”孙淼淼提醒道。
我摇了摇头,一个贴膏药都觉得麻烦的人会带伞吗。
“啊,我也没带,我爸还没下班,不能来接我,怎么办。”孙淼淼叹了一口气,“真是天要亡我也!”
刚说完我的手机接入了一个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喂?妈。”
“丘丘啊,妈妈刚刚想出来给你送伞,不小心摔了一跤。”
“没事吧?摔到哪了吗?”
“没事没事,就是脚崴到了,不过还好碰到一个小伙子,把我送到卫生院了,我跟他说要来给你送伞,他说他能帮忙,跟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待会人家回来给你送伞,你就待在教室不要动。他好像说认识你......”
我应了声,挂断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妈妈说的小伙子,我第一时间想到了程笙。
窗外的雨在孙淼淼的祈祷下越下越大,还打起了雷。六点半的天空暗得不成样子,孙淼淼已经开始脑补校园恐怖剧了。
“外面下着磅礴的大雨,两位美少女被困在教室,灯光一闪一闪的,似乎随时都会结束生命,这时,走廊外面传来一阵骇人的脚步声......”孙淼淼开始发挥她看了八年的网文养成的语文水平。
不过在闹人的雨声里,走廊确实传来一阵脚步声。孙淼淼当下尖叫一声,向我扑过来。凳子一滑,我摔在地上,她趴在我身上瑟瑟发抖。
“嘶——”我的尾椎骨一阵钻心的痛。
与此同时,教室门被人推开。
“程笙学长?”我听到孙淼淼叫出了来人的名字。我抬头看去,程笙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两把伞,一把收的整整齐齐,一把还滴着水。
哦豁,还真是他。见义勇为的绅士。
他看到我,挑了挑眉,又看到我坐在地上,没心没肺的开口:“地上舒服点吗?”
“丘丘对不起......呜呜呜......”孙淼淼反应过来,趴在我身上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好姐姐,你让我先起来啊。”我艰难的想要撑起身,尾椎骨又传来一阵刺骨的痛。
下一秒,一阵凳子摩擦地板的声音,程笙走过来蹲在我面前。
“你帮忙把她扶到我背上。”他对一边抽抽搭搭的孙淼淼说。
十分钟后,他背着我,我撑着伞。伞边滴落的雨滴打湿了他的裤脚。
“你怎么这么轻,好像半只猪一样。”他一开口就是欠揍的语气。
哪有人用半只猪形容别人轻的。
“不会讲话就别讲。”我趴在他背上,能看到他头上的发旋。他很高,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只到他的肩膀。他背着我,我也很高了。原来一米八的空气跟一米六没什么不一样。我想。
他把我送到了卫生院,世界真小,他把我妈妈送到卫生院,又转身把我送到卫生院。
趴在他背上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睡了过去,朦胧中听着伞外的雨声,和他踩在水坑的声音,我始终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我感受得到周遭的一切,但我睁不开眼睛,慢慢的,我居然觉得在他背上感到十分安心,伴着他走路的节奏,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下好了,你们娘俩都住在卫生院了。”爸爸气的瞪了我一眼,又打开保温盒,“饿不饿,吃点东西。”
我讪讪点头,揉了揉屁股,嘶——好痛。
最后在妈妈的嘲笑和爸爸的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的注视下,喝了一碗鸡汤。
我两天后就出院了,马不停蹄的投向学习的怀抱。住院这两天,孙淼淼给我坐了课堂笔记,保留了这两天的试卷和答案。据她自己说,为了我,她上课一个字都没落下的听了。
我弹了她脑袋一下,说,也不看看是谁把我送进卫生院的。
说着她眼睛又红了一圈,我连忙哄住她的眼泪,并答应辅导她的英语作文。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从两位数变成了一位数。
嗯?你问程笙?哦,他啊,他在学校门口他亲戚开的一个蛋糕店里帮忙。有时候我会找他问一些题目,他会拿我当试验品,试吃他新发明的各种甜点。
程笙真的很聪明,不管所有的题目问他,他都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找到清晰的解题思路,用我能听懂的方式告诉我,完事之后为了检查我有没有听懂,他会出一道同类型的题让我做。在他的这种辅导下,我的理科成绩有了很大的提升,基本上,每次模拟考我都能超过一本线二十分左右。
不过他做的甜品和他的智商好像成反比。
我本以为,事情会这么顺顺利利的发展下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还有九天就高考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
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刚好今天是周日,妈妈安排让我叫上孙淼淼和程笙到家里吃饭。
我的朋友不多,在我心里能算上数的大概就是孙淼淼了。程笙自从那天跟我妈认识之后,经常跟我妈打照面。在我妈面前狂刷了一波好感度。
今天是个阴雨天,我的肩膀又开始痛了起来。孙淼淼说,等她回家打扮打扮再来。我提着书包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的程笙。
他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西裤,拎着一个蛋糕盒,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身高优势又显得他人模狗样。旁边经过的女同学纷纷对他侧目。
他也看见了我,抬脚向我走来,自然而然的拿过我的书包,挂在自己的右肩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嗯......他知道我肩膀痛的毛病,还嘲笑我是老太太。我当然给了这个不肖子一巴掌。
我两并排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基本上我们说话不超过三句就要开始打嘴仗。
“唔,这蛋糕不会是你做的吧。”
“那当然,本绅士给你亲手做的,你的荣幸。”
“要不我们去买一个吧,我不想在医院过生日。”
“......”
聊天结束。
那天,我最后的记忆是一辆扑面撞来的车,我眼前一片血红的模糊,耳边是混沌不清的声音。
“程笙,还记得我吗?”我说过等我出来一定让你好看的。”“后悔吗?多管闲事?”“这个女的对你这么重要?”“一年前,你就是为了她把我......”
我听见有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有钢管敲在墙上的声音,我听见有龇牙咧嘴骂人的声音,我听见程笙跟以往不同的清清冷冷的声音。
“你找死。”
我想要说话,我想问他怎么了,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无法发出声音。我的后脑勺好痛。
我想伸出手,可我怎么也没力气动弹。我艰难的睁开眼睛,我看到一群纠缠在一起的人。程笙在里面,蓝衬衫上满是血污。我看到摔在地上的蛋糕,上面都是我爱吃的水果,我看到摔碎的巧克力字牌,和一个精致的礼盒......
最后,我听到了孙淼淼的尖叫,跟那天在教室里一样。我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
我梦到那个穿黑色外套的少年,他拿着猫粮问我要不要吃点。
我梦到那个一边叫我shabi一边给我讲题目的人,他挑了挑眉。
我梦到那个叫我轻的像半只猪的人,他的背上好有安全感。
我梦到一辆急驶过来的车,身边的人护住我,把我抱在怀里。
这个梦很长很长,最后我看到那个说话语气很欠的人,转身逆光离我远去,我抓不住他。
......
“丘丘,路上注意安全。”周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三年啦,医生说。只有面对过去,我才能完完整整的恢复记忆。我不能逃避了。”说这话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一个蓝色的影子。
“表姐,我走啦。”我朝周简挥了挥手,她哭着把头埋入她男朋友的怀抱。
我不知道在十八岁之前,我在那个s市,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m国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受到应激性创伤,记忆受损。三年来,每次我做梦的时候,总是能梦到一个小男孩揪着小小的我的辫子说:“你好乖啊,让我亲一口呗,以后我保护你。”
他是谁?
偶尔我的梦里是一片红色,有人在打架的声音。
飞机落地,我循着模糊的记忆,跟司机报出了高中学校的名字。司机很健谈,他一路上跟我找话题聊。
“小姑娘,我看你讲话有点点本地的味道,你是本地人吗?”
“对啊,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刚从国外回来。”我看着窗外的街道,和记忆里的有一样的味道。
“去国外读书吗?”
“治病。”我的心里忽然有点慌乱,司机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清。
下车后,我站在学校门口,现在是上课时间,学校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我沿着记忆里的路走着,看到有几个学生从墙上翻了下来。他们看了我一眼,慌乱跑开了。
“飞哥,你看刚刚那个姐姐像不像程哥办公桌上面的相片上的?”
“蛤?劳资没注意。”
我走着走着,在一个小巷前面停了下来。是梦里的那个小巷子。
我好像要想起什么了,头很痛,我蹲在地上,我想起了一片血红的颜色,一个掉在地上的蛋糕。
然后是一把伞。
四个冰淇淋。
一包掉在地上的猫粮。
“喵~”我睁开眼睛,一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旁边周旋。
我随手撸了一把,它也不怕生,咕噜咕噜的打着滚。我失笑,摸了摸它圆圆的肚皮:“你好胖啊,跟你的主人一样吧。”
“你礼貌吗?”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手下的猫喵呜一声,向我身后走去。
我起身转过来看着一个男人,他站在那里,好像身上有光。
光而不耀,和光同尘。
我看着他,他身上有我过去的记忆。他向我走来,把我拥入怀里,他说。
“小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
他身上有心安的味道。
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五岁的时候我被大孩子抢了娃娃,一个男孩把那群大孩子打跑了,帮我拿回了娃娃。
十六岁,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小混混欺负,一个少年拿着一根球棍,把他们打跑,帮我披上外套。
他在警局里说:“不要把这事闹大,对女孩子影响不好”。
十八岁他又一个人把出狱的混混打趴,自己也受了重伤。
那个一直被他保护的女孩子消失了,他出院后回到高中任教,一直在寻找她的踪迹。
他找到了。她全部想起来了。
“喂,别哭了,我帮你把娃娃抢回来了。”
“你好乖啊,你亲我一口,我保护你一辈子呗。”
......
“哇,这也太美好了吧,呜呜呜......”孙淼淼哭得妆都花了。
我笑了笑,给她一张纸巾擦眼泪。
“好了,到你上场了。”她收拾好眼泪,帮我带上头纱。
“丘丘。”爸爸走过来,我挽着他的手入场。
婚礼的音乐响起,客人们纷纷注目。我站在红毯这头,他站在对面。
“这个傻丫头就交给你了。”爸爸把我的手递给程笙。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嫌弃的看我一眼。
程笙笑了笑,我会好好对她的。
他挽着我上台,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要保护你一辈子。”